第四十九章 朋友与敌人 | 超凡的一生

1950

一九五零年六月,威廉·伯兰罕在德克萨斯州拉伯克举办医治大会时,有一个人公开地攻击他。当地报纸的一位编辑刊登了一篇严厉指责的文章,诽谤比尔用一大堆心理学诡计欺骗容易上当的基督徒。

高登·林赛愤愤不平地说:“伯兰罕弟兄,你读过这篇文章吗?他们在这里说,你在聚会期间收取的奉献多得要两个壮汉才能扛出去。这篇文章充满这一类的谎言;简直会让我发疯。伯兰罕弟兄,为何你不吩咐火从天降下,烧灭那地方?”

比尔轻声笑道:“哦,林赛弟兄,天哪!这就像雅各和约翰,有一次,一个村庄的人不接待主,他们也想这样做。耶稣对他们说:‘你们的心如何,你们并不知道。人子来不是要灭人的性命,是要救人的性命’。[路加福音9:51-56]

“我不是说那些人,我是说制造这些垃圾的报社。”

“瞧,林赛弟兄,我尽量不去理会那些无聊的事。此外,除非主直接告诉我去做,不然,我决不会做任何过急的事。”

这点未能使林赛满意:“我们今天所需要的是像以利亚那样的先知。他在行事之前不必先有异象。他上到迦密山,筑好一座坛,就向那些拜巴力的先知挑战:‘上来这里吧,让我们证明到底谁是神。’以利亚来回走着,嘲笑巴力,戏弄那些人,说:‘来吧,让我们看看巴力能做什么。’当火从天降下,烧尽以利亚的燔祭、水和所有东西时,那些假先知看起来是多么愚蠢。以利亚没有得到异象,却知道他站在哪里;我们今天也需要那样的先知。”

“等一下,林赛弟兄,”比尔反驳道:“你是位好教师,但你漏掉了重要的一点。以利亚把所有东西都摆好后:把牛犊切成块子,放在坛上,倒上水,他说:‘主啊,我奉你的命行了这一切事’[列王纪上18:17-40]。你看,主已经先给他异象看了。这是先知行事的方式,总是藉着异象行。甚至耶稣,他是神兼先知,他说:‘我只做父显给我看的事’。[约翰福音5:19]

林赛不情愿地收回他的观点,咕哝着说:“我还是想看到今天有更多像以利亚那样的先知。”

几周后,比尔在德克萨斯州哈灵根举办一次三天的大会;哈灵根是位于墨西哥边境以北二十英里的一座小城。第一个晚上的聚会,会众似乎都服了。有很多人参加了聚会,约有四千人坐满了整个礼堂,但他们没有像比尔在别处遇见的那种兴奋和期望。幸亏这种冷淡的情绪没有阻碍台上恩赐的运行。然而,主的天使没有像过去那样常常运行到会众中。

第二天下午,比尔在他旅馆房间祷告时,接到他一个经理人打来的电话:“伯兰罕弟兄,我要到市中心吃饭,你决定不和我一起去吗?”

“不,谢谢,巴克斯特弟兄,今天不去了;我仍在主面前禁食。”

“好的。几分钟后,你能在大厅里见我吗?晚上聚会前我需要与你谈一些事。”

“当然可以,我马上下去。”

在大厅里,厄恩·巴克斯特简单地说了一下他的顾虑。“昨晚的奉献太少,现在我们举办大会的资金短缺很多。”

“缺多少?”比尔问。

“需要九百多美元才够。”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比尔沉思着:“像这么多的人奉献这个数目是很容易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就问当地的一位牧师。显然,有几位福音传道人前几个月来到哈灵根举办‘医治聚会’,这些人诈骗了会众好多钱。”

现在,比尔明白了昨晚会众的情绪。“我猜想,我不能责备他们对我的疑心。”

“伯兰罕弟兄,你最好让我为我们做一点劝说,否则就入不敷出了。”

比尔想到他对主的许诺:只要主供应他所需的,他就继续做一个福音传道人,这样他就永远不要去乞求钱。“什么也不要做;是的,先生,不要这样做。巴克斯特弟兄,要是你在我的哪一次聚会中向会众乞讨钱,那时就是你和我作为弟兄握手分别的时候,我将独自继续下去。不,不要在我的聚会中做任何乞讨钱的劝说。神拥有千山的牛,一切都属于他;我也属于他,他会眷顾我的。”

“好的,伯兰罕弟兄,如果你是那样看的话,那么我就不提钱的事了。”

在比尔回旅馆房间的路上,偶然听到了最伤心的哭泣声。他四周一看,看到两个少女搂着胳膊在哭,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样。比尔走到她们跟前,问:“出了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女孩喘着气说:“哦,伯兰罕弟兄,是你啊!”

“哦,我看出你认识我,我能帮你的忙吗?”

同一个女孩又说:“伯兰罕弟兄,这是我朋友,她犯有精神病,除非神行一个神迹,不然,她就要被送进精神病院。我参加过你在拉伯克的聚会;当我看到圣灵在那里运行时,我知道只要我能让她进入祷告队列,你也为她祷告,神就会医治我的朋友。所以,我带我朋友来到哈灵根,但昨晚我甚至无法帮她拿到祷告卡,恐怕我们这一趟是白来了。”

拉伯克位于德克萨斯州的西北角,离哈灵根约有一千英里。比尔能看出这女孩集聚了巨大的信心,带着她朋友一路来到哈灵根。“那好,姐妹,如果每晚你能早一点带你朋友来聚会,也许你能拿到……”他突然不说了。一个异象出现在他们中间,他正注视着那场面。它不像平面的电视画面,而是三维的全息图。“年轻女士,你母亲是个残疾人;你属于卫理公会,是吗?”

那女孩猛地用手捂住嘴,倒吸了一口气:“是啊!”

“你开着一辆黄色的双人座敞篷汽车来这里。在来的路上,当你开到一个急转弯处,你的这个朋友就哈哈大笑。你开到一个地方,那里一半混凝土,一半沥青,你的车差一点翻过去。”

“伯兰罕弟兄,那是真的!”

“这也是真的,主如此说:‘你朋友得医治了’。”

两个女孩带着少女般的狂喜尖叫起来。

那晚聚会后,巴克斯特牧师来找比尔,说:“伯兰罕弟兄,看,奉献盘上有一个信封,没写名字,里面有九张一百美元的钞票,正好是我们所需要的。伯兰罕弟兄,你是对的;神会看顾我们。请你原谅我曾想乞讨钱的事。”

“没事儿,巴克斯特弟兄,这是一门倚靠主的功课。”那时,比尔知道谁给的钱,但他没有说。神已经显一个异象给他看,从拉伯克来的那女孩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放在奉献盘上。

第二天早晨,厄恩·巴克斯特在比尔房前停下,问他:“今早你想吃点东西吗,伯兰罕弟兄?”

“还不想,巴克斯特弟兄,我还在禁食。”

“你没有吃东西这是第三天了。要注意,别禁食太久,你需要体力。”

“我也需要灵力;我会小心的,但我感到有压力要这样做,好像某事正临到,我需要做好灵里的准备。”

“好的,今晚我会再问你。”巴克斯特刚要朝大门走去时,又转过身来,说:“顺便说一下,你知道昨天下午你在旅馆里为她们祷告的那两位女孩吗?那两位太兴奋了,她们逢人就说,耶稣已经使那位女孩脱离精神病了。今天早上一大早,她们告诉大厅里的每个人;然后我看到她们去到街上,拦住那些行路的人。我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好,这里无人认识她们,所以,没有人知道那女孩是否曾经处于那种糟糕的状况。”

比尔咧嘴笑了:“然而,这是我想看到的,就是:人们愿意见证耶稣已经医治了他们。”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巴克斯特牧师又来敲比尔的房门。这次他似乎很苦恼。

“出了什么事,巴克斯特弟兄?”

这位大块头的男人跌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前倾,双臂靠在他分开的膝盖上,手抓着帽子,放在两腿之间。“伯兰罕弟兄,恐怕我们出大麻烦了。今天下午,我接到几位赞助聚会的当地牧师打来的电话。很明显,有人印发传单,把你大骂一通;干这事的人,把传单发到全城,在停着的车上把传单压在汽车的雨刮下面。听到这风声,几千人就出来了。”

“哦,人们公开指责我,这已不是第一次了。那张传单上说些什么?”

“我自己还没有看过,但很显然,它说你是在舞台上大搞表演;说你用心理骗术迷惑会众,你所辨明出来的那些人的问题是预先筹划好的。它毁谤你是《使徒行传》里的那位术士西门,只对钱感兴趣。更糟的是,那传单宣称印制者是……(他停了一下,为了更有戏剧性效果)联邦调查局。”

比尔吹了一声口哨:“这可是件新鲜事啊。”

“是的,它还说,今晚联邦调查局要在台上揭发你是个骗子。伯兰罕弟兄,我们要怎么做?”

“我想,我们应该像往常一样继续进行,把这事交在主的手中。他昨晚看顾了我们,是不是?他今晚也会看顾我们的。”

巴克斯特那双厚大的手紧紧抓住他的帽子。“当我想到有人毁谤你只对会众的钱感兴趣时,我就想起曾看见那位德克萨斯州人递给你一张两万五千美元的支票时,你就当着他的面把它撕了。”

“你记得那位百万富翁送给我一张一百五十万美元的支票吗?我拒绝收它。全国有很多人要给我房子;就在最近,一个伙计要给我买一辆新的卡迪拉克车,我都拒绝了他们的奉献。我要的是人们的信心,不是他们的钱。”

这句话引起了巴克斯特的好奇。“我能明白你拒收房子和钱,但为什么你拒收一辆卡迪拉克呢?我知道你现在开的是什么车,你需要一辆新车。”

“我不反对有一辆新车,但卡迪拉克车太贵了。我怎能开着一辆卡迪拉克车去到阿肯色州呢?在那儿,有些阿肯色州的贫穷的母亲,吃咸肉和玉米面包当早餐,她们摘棉花,手摘得酸痛;来参加我的聚会,奉献她们辛苦挣来的一美元,而我却开着卡迪拉克车?不,先生!真的不!我永远不会这样做,我要与我所祷告的人一样。”

“言之有理。我说,我要去市中心吃晚饭,你准备停止禁食吗?”

“是的,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走进餐馆时,巴克斯特牧师倾身靠近比尔,低声说:“我看到我们一些朋友在这里,那是威尔班克夫妇。他们可能想过来与你说说话。”

“我希望他们不会。你知道,当恩膏在我身上时会发生什么,神会揭示一些事;我不想在聚会前就搞得精疲力竭。”

这两个人便坐下吃饭。当他们准备离开时,非常肯定地,威尔班克和他太太也同时站起来要付帐单。他们在付款处相遇;威尔班克先生说:“伯兰罕弟兄,我想与你握一下手。”

比尔握住那人伸出来的手,开始要说话,厄恩·巴克斯特就插话说:“你看,威尔班克弟兄,你现在不要与他说话,他正在准备今晚的聚会。”

“我们明白。”

正当比尔和厄恩·巴克斯特开始走到街上时,比尔听到里面有个声音对他说:“转回去,与威尔班克夫妇坐在车里。”比尔摇摇头,心想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今晚真美,不是吗,巴克斯特弟兄?”

“是啊,真美。”

突然,比尔感到他的腿僵住了。他试着向前迈一步,但他的腿动不了。

巴克斯特转过来看着他,迷惑不解地说:“出了什么事?”

“巴克斯特弟兄,我们必须回去,与威尔班克夫妇坐进车里。”

“伯兰罕弟兄,我们不能。”

“这是主的灵说的。”

“那么,好吧。”

威尔班克夫妇很高兴让他们搭车。因为他是坐车的,所以,比走路更快地回到了旅馆。厄恩·巴克斯特走进旅馆,但比尔却停在楼梯的半中间。他再次听到那声音,说:“回去,与威尔班克夫妇说话,”比尔顺从了。“威尔班克弟兄,我希望你家里没有出什么事。”

“没有,我们都没有事。”

“真奇怪!有声音告诉我要我呆在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

聊了几分钟后,比尔转身要走进旅馆,这时,他看到一辆豪华车向他这个方向开来,他就停下来。他认得那辆车,是里斯先生的。那辆车在靠近一棵大棕树的路边停下,离比尔站的地方,之间停着几辆车。司机走出来,绕过车,打开乘客这边的车门,扶着里斯先生下车。里斯先生看上去与比尔三月份在新墨西哥州卡尔斯巴德见到他时一样的衰老。这时,比尔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这里有他在异象中看到的那棵棕树,有他朋友穿着一套棕色西服和领带站在这儿,样样都就绪了。

当里斯先生看到比尔时,他立即抬头看了一眼那棵棕树。然后,他们之间没说一句话,他就高高地举起双手,喊道:“荣耀归于神!我得医治了!”

他跺着脚,挥动着双臂,又喊又跳。现在,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那个几分钟前还需要人扶才能下车的虚弱老人了。

比尔在回他房间的途中,巴克斯特牧师在厅里遇见他。“伯兰罕牧师,这两个女孩正打包,准备要走了;她们为一件事感到非常难过。你最好下去那里跟她们谈谈。”

“好的。她们在哪个房间?”

比尔找到那房间号码,就敲门。那位驾车从拉伯克来的女孩开了门。“哦,伯兰罕弟兄,”她说着,强忍住眼泪:“很抱歉,我们给你带来了这个大麻烦。”

“麻烦?为什么,姐妹,你们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我们引起联邦调查局跟踪你。我猜想,可能是我们今天在镇上做了太多的见证。现在,联邦调查局想在台上揭发你。”

“哦,要是我做错了什么,那么我需要被揭发。”

“今晚你不怕去那儿吗?联邦调查局的人会在那儿。”

“怕?当然不。我既是做神差我来这里要做的事,我为什么要怕?再说,联邦调查局的人以前也来过我的聚会,很多次他们都得救了,就像华盛顿州塔科马的埃尔·费拉尔上尉;也许这伙计也会得救的。无论如何,今晚你们两个还是来聚会吧,看主如何行事。他是出去争战的那位,不是我。”

比尔回来自己的房间,就跪在床边祷告:“天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分钟后,一个异象来到。然后,比尔知道了……

 

聚会前,比尔在后台碰见他的经理人正与管理人员在谈话。厄恩·巴克斯特手里抓着一张诽谤人的传单。

“伯兰罕牧师,”那位管理人员说:“这是件可耻的事,他们在这张传单上这样说你。”

巴克斯特附和道:“他们在说你是骗子时,我就想到我自己的女儿昨晚在聚会中得了医治。”

那管理人员说:“今晚,有人在停车场里每辆车的车窗上都贴了这传单,我雇了十个墨西哥小孩把这些传单拿掉。”

“不幸的是,今天还有几百张被贴在城里的车上,”巴克斯特补充说:“有可能人人早已读过了。”巴克斯特用拳头把那张传单捏得皱巴巴的。“如此可恶的烂东西,法律应该把干这事的人揪出来。”

“一点没错,”比尔说:“但记住,还有比地上法律更高的法律;主会处理这事的。你记住耶稣说过的:‘凡说话干犯圣灵的,今世、来世总不得赦免’。”

那管理人员说:“不过,要是我能逮住那家伙,我会……”

“不必担心,”比尔说:“神会及时逮住他的。”

会众在唱“只要相信”,比尔走上讲台。他知道众人心里所想的,于是,就直接切入话题。“我这里有一张小传单,上面说,我就像《使徒行传》中的那个术士西门,意思是说我只对会众的钱感兴趣。我猜想,你们大多数人都读过了,我猜测,今天有几千张被发到了城里。它还说,今晚联邦调查局人员要到台上来揭发我。好的,我已准备好被揭发。我甚至叫我的经理人到会场后面,这样,他就不会前来插手这事。所以,你们联邦调查局人员现在都可以上来揭发我。”

会众们精神紧张,鸦雀无声;比尔等着,没有一个人动。比尔说:“可能他们还没有来,我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谁能上来唱一首歌吗?”一位弟兄独唱后,比尔说:“我正在等联邦调查局人员,你们在哪里?照这张传单所说的,你们今晚将要上来揭发我。如果我做了什么违反圣经或这国家的任何一条法律,我就要被揭发。所以,让我们继续等一等。”

比尔等着,用他那鹰一般的眼睛扫视着。在他的旅馆房间里,主已显给他看谁是肇事者,但他还没有在会众中找到他们。他从眼角看过去,注意到有东西在动。比尔转过头,看到一团黑影,像一团边界模糊的云团,在会众头上飘移着。他看一下这云团底下的几张脸。没有,没有一个是异象中的人。那团黑影升上去,移到第二层,就停在坐在楼台前排的两个男人头上。比尔可以看清他们的脸,与异象中的相符。

“朋友们,这里没有联邦调查局人员。联邦调查局人员与传福音有什么相干呢?没有,这里没有联邦调查局人员要来揭发我,但有要被揭发的人。这两个印发传单的家伙正坐在楼台的前排座位上,一个穿蓝色西服,他隔壁的另一个穿灰色西服。他们不是联邦调查局人员,他们是堕落的传道人。主今天下午在异象中把他们两个显给我看了。”

会场中每个人都扭头过去看。这两个耍阴谋的人满脸通红,从座位上蜷缩下去。

“不要缩下去,”比尔对着麦克风说:“现在是你们的机会,站起来揭发我吧。”那两人蠕动着,但再也低不下去了。比尔发起他的反攻:“你们说我是术士西门,只对会众的钱感兴趣。那么,你们为什么不下来,到台上试验一下?如果我是术士西门,你们两个是神的圣人,那么让神把我击死;但如果我是神的人,而你们犯了罪,那么让神把你们击死。现在下来吧,让我们见个分晓。”这两个人站起来,急急忙忙地从出口处溜走了。“我看到他们离开了,大概他们要下来这里。让我们边等边来唱一首诗歌。”

会众们唱了几遍的诗歌,到了唱完后,很显然,那两个人没有意图要接受比尔的挑战。“看起来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会场,事就这样了了。朋友们,你们知道我不是要你们的钱。若不是为支付聚会的费用,我甚至不会让我的经理人接受奉献。但付完聚会费用后,若还有余剩,它会去到宣教事工上。至于我,我只拿一点点的周薪。问问我的经理人;问问任何熟悉我的人。所以你们明白,我不是要你们的钱,我要你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