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站在空中

1933

威廉·伯兰罕新得到的信心不像涂在面包上的奶油和果浆,不是附加上去的,也不是额外之物;那就是他的食物。这二十四年来,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自己灵性的旷野中,饥饿到了极点;从属灵的意义上说,他靠吃树皮,树叶和青草维持生命。现在,他生命中第一次吃到了那些有真正属灵营养的食物,从耶稣基督这生命的食粮中得到喂养,那是从天上降下来赐给将死之人永生的食粮。比尔觉得他的灵力每星期都在增强。忽然间,这世界有了更多的意义,远不止是流汗、冒水泡、被弃绝和混乱;现在,比尔有了盼望、爱和永远的目标。他对耶稣基督的信心很快成为他生存的中心,成为他一切思想和行动所围绕的轴心。

比尔听他牧师传讲说,全能的神之所以将他的思想绘制在圣经里,是因为他要让每个基督徒知道主在他或她个人生命中的旨意;人所要做的就是读经和祷告。比尔觉得这种说法有道理;他便如饥似渴地读圣经,急切地想多得到这道的知识,以便能把道应用到日常生活中。对他来说,圣经好像是他突然继承下来的一幢财宝屋。他想进到每个房间,拉出抽屉,打开柜子,检查壁橱,要看看他现在所拥有的到底是什么。

从他十年前读完七年级的书后,他就再也没有读过很多的书;所以,他的阅读技能是又差又慢。他足以知道圣经的大意,但他读不准旧约中那些难读的名字,如:亚达薛西、尼布甲尼撒、所罗巴伯、比拿雅等。他常常要努力去弄懂英皇钦定本的古怪文法,这与他的肯塔基方言相差甚远。一九三三年初比尔传讲第一篇道,他对自己大声朗读圣经的发音没有信心,因此,他就劝说厚普坐在他后面的台上,什么时候要她帮他读时,就给她一个提示。他的主题是讲参孙骚动的一生中神的恩典和眷顾。厚普读了《士师记》中比尔要用的主题经文,然后,比尔就开始详细讲解。过不久,他要给会众读《约翰福音》14章里耶稣说的话。他向厚普点点头,她就开始读:“你们心里不要忧愁,”比尔打断她,说:“你们听到这经文说,你们自己不要忧愁。”他又对厚普点点头,她就继续读:“你们信神,也当信我;”比尔又一次打断她:“你们信吗?你们真的信吗?”他第一次讲道的摸索性尝试就这样进行下去:既笨拙又断断续续;是的,但他那强烈的真诚弥补了这些弱点,那真诚使他富有说服力。

爱拉·伯兰罕坐在会众中听,仔细地思想他儿子说的话。比尔生命中戏剧性的变化以及他奇迹般的得医治,唤醒了她灵魂深处一些属灵的事。三十九岁的她把生命献给了耶稣作为回应。比尔喜乐满溢,就奉主耶稣基督的名为他母亲施洗。

比尔在他母亲回应的鼓励下,开始催促他父亲去做礼拜。尽管比尔尽了最大的努力,查尔斯·伯兰罕还是拒绝了,没能朝这个方向移动一步。这使比尔很忧愁。基于他十四岁动手术时那恐怖的经历(当时,他似乎掉进了那失丧者和幽魂的处所),他不会动摇对失丧者的关心。现在,比尔常常这样祷告:“亲爱的神,不要让我爸爸去那种地方;请让他看到你的恩典,来接受你的饶恕。”

有一天晚上,他家里人几乎都上床了,比尔躺在前面房间的草铺上,为他父亲祷告;他父亲正在当地的一家小酒馆喝酒。比尔祷告时,有一个印象,好像有个声音在说:“起来!”他就站起来,走出门外,不知是为什么,他觉得他被拉到某个东西那里。

在他家后面,有一条小路穿过几块空地,空地上长满了金雀花草,这是一种在那地区很普遍的淡红色、齐膝高的草。比尔借着星光沿着小路走。当他走到田中央时,便跪下来,低着头,交叉着手,继续为他父亲祷告。突然他睁开眼睛,吃惊地看到一个人站在他前面十英尺的地方;一个最不平常的人——身材矮小、瘦弱,头发垂肩,修得整齐的短胡须,穿着白袍,清晰地站在星光底下。这人对着比尔侧身而站,望着东方。他外貌安详,双手交叉,两脚晃动,一脚比另一脚略往前一点。比尔第二次看了看那双脚;真不可思议,两脚没有碰到地面。

“呐,等一下”比尔想着,他狠狠地咬了自己的指关节。“我没有睡着,不,我正在这里为我爸爸祷告,有声音说要来这里……而这人站在这里。”

这一切似乎非常真实;同样的微风吹拂着高高的草,也引起这人的白袍随风飘动。比尔折断一根金雀花草,像牙签一样插入他的嘴里。他心想:“那人看上去像主耶稣,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比尔离开小道,移了一下位置,这样就能多看到这人的脸。他清了清喉咙,“嗯,嗯,”这人没动。比尔想:“我想我要叫他。”他大声喊:“耶稣?”

这人转过来,伸出他的双臂。

这是比尔记得的最后一幕情景。他失去了知觉,向前倒在地上,但此前看到的那张脸永远印在了他的记忆里。世上没有一位艺术家能画出一张特征如此丰富的脸。这是一张严肃、带着权柄的脸,看上去他只要一说话,世界就没了;然而,他眼中却闪烁出如此的仁慈、怜悯和爱。

天刚破晓,比尔清醒过来,他还在金雀花草的地里;夜晚的寒气和湿漉漉的睡衣使他浑身发颤,他的睡衣显然是被自己的泪水浸湿的。他走回家,梳理一番,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随即去他的牧师家,要听他的意见。

戴维斯博士对这件事反应极为冷淡:“比尔,那会使你发疯的;那是魔鬼,决不要被那种虚无的东西给愚弄了。”

这些让人沮丧的话,是出自一个比尔非常尊重的人。他离开了牧师房,又恐惧又困惑;他想听听第二个人的意见。于是,比尔接着就去见他的老朋友麦金尼牧师,把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这位年长的牧师。“呐,麦金尼弟兄,你对这事有何看法?”

麦金尼牧师略有所思地捋着下巴,说:“瞧,比尔,我告诉你,我相信,要是你保持洁净的生活,只传讲这本圣经里的东西,就如神的恩典,等等,我相信你会活得更好。我若是你,我不会去追求这种稀奇古怪的事。”

“先生,我无意去追求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

麦金尼牧师点点头。“比尔,多年以前,教会里常常有一些这类的经历。但当使徒们去世后,这些事也随之停止了。现在,我们唯一有的、显出这类现象的东西就是魔鬼和灵媒。”

“哦,麦金尼弟兄,你这样认为吗?”

“是的,我这样认为。”

比尔因这想法直发抖。“哦,神啊,请怜悯我!麦金尼弟兄,你愿意同我一起祷告,求神永远不要让这事再发生在我身上吗?你知道我爱他,我不想在这些事上犯错误。”

“好的,我愿意,比尔弟兄。”

他俩就跪在牧师房的地板上。麦金尼牧师祷告说:“天父,我要祈求你阻止这些属魔鬼的事糟蹋这个年轻基督徒的生命。”

“是的,天父,”比尔也应声祷告:“请不要让这些事再发生在我身上。”

但这些事还是照样有规律地临到。有时候,他会感到一种奇怪的压力压迫着他的皮肤,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或人站在周围向他吹气。他的皮肤会有麻刺感,令人毛骨悚然。在其它时间,当他在做工时,会突然发现自己在其他地方呆了几分钟,很清楚地观看着事情发生,好像坐在前排看一出戏。然后,魂游象外一结束,他又回到原来开始的地方,生活又重新开始,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那形象却留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曾到过哪里。他看见了一些事,尽管他不晓得它的意思,但他忘不了,也挥之不去。

他又想起他牧师的话:“你若想知道神在你生命中的旨意,那么,就去读经和祷告。”比尔在一棵老橡树下找到一个地方,为这问题祷告,直至深夜。有一次过了半夜,他拍掉身上的灰尘,走回家去。他母亲听到他进来,就叫他,告诉他说,他妹妹病了。比尔停在妹妹德罗丽斯睡觉的房间,跪下来为他三岁大的妹妹祷告,然后上楼到自己的房间。他一关上门,就听到好像两根裸露的电线之间发出“啪啪”响的电弧声。会是房间里的电线短路吗?他的眼睛一扫过墙上的插座时,就看到房间里充满一种奇异的黄绿色光。瞬间之后,那房间就完全消失了。

比尔似乎正站在空中,惊恐使他的心肌收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他快死了吗?还是已经死了?那光仍然在他周围闪烁,像是从头上的某处光源漫射下来的。他抬头看,吓得目瞪口呆,一颗燃烧的巨星旋转地朝他冲来;比尔的心像铜鼓似地“砰砰”直跳。他的胸部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他试图喊叫,但从肺部挤不出气来;很奇怪,那燃烧的火球靠近时却变小了,最后,看起来还没有他的拳头大。那火球打到他的胸部,没有明显的力度,却埋入了他的心里。

就在这地方,场景变了;比尔发觉自己正站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在他前面的地上放着一个老式的玻璃糖果罐,就是那种方底圆盖的玻璃罐。但是,罐里装的不是胡椒薄荷棒棒糖,而是关着一只大烟草蛾,它狂乱地撞击玻璃,想办法要飞出来。比尔想眺望一下乡村景色,就朝右边转过去;看到那里站着一位天使,严肃、可畏,穿着一件白袍,白袍本身好像有光照射出来。比尔斜眼想要看清这天使的脸,但就是看不出究竟来。天使的特征好像是一团模糊的光。

那天使说:“要小心!注意看我要指给你看的东西,”他指着那罐子说。

比尔一回头看那罐子,就看见一只手臂投出一块石子,击中那玻璃罐,打碎那只飞蛾的囚室。这只肥胖的烟草蛾拼命想飞走,但无法飞离地面;它粗短的翅膀带不动沉重的身子。这飞蛾张开嘴,倒出一大群苍蝇来,它们怒气冲冲地“嗡嗡”叫,飞满了空中。这些苍蝇飞向四面八方。其中有一只飞进比尔的耳朵,比尔畏缩着。

那天使说:“要小心!苍蝇代表邪灵,就像占卜和算命的灵。要小心!”

比尔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的。一会儿他站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一会儿又回到他自己漆黑的房间里,这之间他甚至还没眨一眼就变了。他刚去过哪里呢?他是怎么去那里,又怎么回到家的呢?这经历使他觉得人在摇晃,所以,他就爬到床上。但那天晚上他无法入睡,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那天使的警告,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比尔做工时格外小心,甚至很紧张。他一直在等候某件重大的事发生。午餐休息的时候,他停在乔治·迪阿克和他弟弟埃德做工的那家杂货店。比尔正在后面跟乔治讲那个异象,这时,有个妇人从前门进来。一种奇特的压力拂过比尔的身上,这种感觉跟他上次走进灰狗巴士车,一个占星家跟他搭话时所感受的是一样的。他就对他朋友说这点:“乔治,那个女士有些古怪。”

这妇人停在收银台,对埃德·迪阿克说:“我在找一位名叫伯兰罕的人;有人告诉我他是个神人。”

“哦,你真幸运,他就在店里。”埃德朝背后喊:“比尔,这里有人要见你。”

比尔一走出来,那妇人就问:“你是威廉·伯兰罕,神的先知吗?”

“我是威廉·伯兰罕。”

“你就是那个人吗?曾在医院为威廉·梅利尔行了一件神迹,又医治了残疾十七年之久的马利亚·德·奥哈连。”

比尔摇摇头:“女士,你搞错了。我是威廉·伯兰罕,这两件事发生时我都在场,但我没有医治他们,是耶稣基督行了那些神迹。”

这回答使她感到满意:“我失去了一些房产,我想叫你帮我找一下房产的位置。”

比尔不明白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确实知道这就是昨晚异象中警告他要小心的事。他说:“女士,你找错人了;你一定是在找一个读心术的或灵媒。”

她似乎很惊讶,说:“你不是一个灵媒吗?”

“我不是,灵媒是出于魔鬼的;我是基督徒,我拥有神的灵。”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突然,比尔意识到她自己就是一位灵媒。他说:“昨晚,主在异象中差派一位天使来警告我,说你要来,告诉我要小心。你做的这种事是出于魔鬼,它使神的灵担忧。”

那妇人抓住胸口:“我……我要吃点药。”

“女士,停止做这些事,你的心脏就会好的。”

她用脚后跟转过身去,生气地跺着脚走出了杂货店。在他们还能看见她时,便看见她停住,又抓了一下胸口。随着一声尖叫,她倒在人行道上。等埃德和比尔赶到她那里,她已经死了。

其它的信息,虽然不总是那么清晰、明确,但也藉着异象而来。在一个异象中,比尔看到自己在灰蒙蒙的黄昏下沿着一条路向下滑。他感到如此轻松、快乐;与他那天第一次把心交给主耶稣基督时的感觉是一样的,他在异象中又跳跃,又像练拳击一样,抒发他的快乐。突然,有个大黑影向他跑来,好像是一只狗要来咬他。比尔吓得一大跳,就踢它,喊道:“滚开!狗。”

那个影子形状的东西就站起来。比尔大吃一惊,他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只狗,而是一个穿黑衣、高大的男人。那人咆哮道:“你叫我狗。”

“对不起,先生,”比尔道歉说:“我还以为你是狗,因为你用手和膝盖在地上走路。”

那人嗥嗥叫:“你叫我狗,是吗?这样,我要杀了你。”这人从他腰带里抽出一把长长的军刀,迈着缓慢、坚定的步伐,要攻击比尔,两眼冒着杀气。

“请不要,先生,”比尔恳求着,向后退。“请理解我,我刚才不知道你是个人;我真的以为你是一只狗。”

那狂人毫不迟疑,越往前走一步,看上去就越像鬼魔。“我要教训你,你敢叫我狗;我要杀了你。”

突然,比尔的后背顶住了一条电缆管道,他逃不掉了。“先生,我不怕死,因为我心里有耶稣。只是我要你明白,我误把你当成狗了。”

那黑影只是没头没脑地咆哮:“我要杀了你。”他高高地举起那弧形刀,摆好架势准备攻击。

比尔大声呼喊;就在那时,他听到上头有声音,便抬头看。从诸天俯冲下来一位穿白袍的人;他的脚立定在比尔的右边,用严历、毫不畏惧的目光盯着来攻击比尔的人。这攻击者向后退,他那把高高举在空中的刀颤动着,然后从他的手指上掉了下来。这黑影快速旋转,拼着老命逃跑了。

这个穿白袍的人转过来对比尔微笑着,至少比尔觉得那是个微笑。比尔使劲想看清那天使的脸,但他的特征模糊、不易辩认。那人拉紧裹在身上的白袍,飞回到诸天中去了。接着,异象结束了。

这会指什么呢?比尔不能确定,除非它是指某件更具体的事;但他觉得这意思是,神会差一位天使来保护他,救他脱离魔鬼所设的每一个陷阱。

威廉·伯兰罕严肃地看待他的新事工。他忠诚于他的誓言,利用每一个机会传讲福音,带着耶稣的爱和良善跟他的老朋友、偶而认识的人和纯陌生人分享他的信心。在他首批领人归主的人中,有一位是肖特先生,就是那位曾毒死比尔的猎犬弗里茨的副警官。许多人也跟着信了。比尔不停地见证耶稣的事,他大胆地在各种非正式场合下传讲,比如:巴士站、汽车修理店、街头巷尾、城市公园等,任何他能找到一群人愿意停留足够时间来听他传讲的地方。结果,他的信心不断地受到挑战。

一个星期六,比尔正在公园向一小群人传福音,有个住在附近的男人,手上提着一袋食品从旁边经过。比尔认识他;这人曾经要学当罗马天主教神甫,但已经对普遍的宗教不抱希望,现在自认是个不信者。这人停下来,听了一会儿,嘴里含着一大块可咀嚼的烟草,不停地吸着。最后,他说:“传道人,你不停地谈论圣经,好像它是什么好东西。那本圣经是所写过的最差劲的书。它很迷惑人,根本就不该允许当作公开读物发行。”

比尔说:“瞧,这是个自由的国家,你有资格发表你的看法。”

这个前神甫吐了一口褐色的烟草唾沫,差点吐在比尔的脚上。“传道人,你真的相信有一位神吗?”

“是的,先生,我相信。”

“你相信耶稣这人是在肉身中的神吗?”

“是的,先生。我相信耶稣基督既是人也是神。”

“你相信他那肉身从死里复活吗?”

“是的,先生,我相信。”

这人又拿了一撮烟草,塞进他的嘴里。“如果我能向你证明根本没有在肉身中的神这回事,你会接受吗?”

“是的,先生,我会。”

这人咧着嘴,奸笑地说:“好的,传道人,告诉我,人身上有多少感官?”

“我说,你知道有多少个。”

“是的,但我要你说出来。”

比尔急促地说:“视觉、味觉、嗅觉、感觉和听觉。”

“好的,如果耶稣是在肉身中的神,正如你说的,那么,这五种感官中应该有一种能把他表明出来,对不对?”

他们周围的人群都全神贯注地听着。比尔谨慎地回答:“听起来很合理,为什么这么说?”

“你曾见过你的神吗?”

“哦,是的,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我……”

“那么,让我看看他,”这人打断话:“我不是在谈信心;我的视觉器官与你的是一样。”

比尔说:“我在异象中见过他。”

“那么,让我看看那异象。”

“我不能,只有神能显示它。”

“这事实就是:你从未用你五官的任何一个接触过他。”

“我感觉到他。”

“好,如果你感觉到他,让我也感觉到他。我的感觉器官同你一样好。带耶稣来这里,让我也能感觉到他,那么,我就信他了。”

比尔有些慌乱,说:“我心里感觉到他。”

这人反驳说:“那么,让我也在心里感觉到他。”

“若你能信。”

“现在,不谈你的心理状态,我想知道事实。”这人又吐了一口烟草唾沫在比尔脚上。

比尔说:“请不要吐在我的脚上,先生。”

这个前神甫幸灾乐祸地说:“瞧,传道人,你把自己缠住了,是不是?你确实从未见过他、感觉到他、尝过他、嗅过他或听过他。因此,这五官若不能表明他,那么,就根本没有神这回事;你应该停止用你的胡说八道迷惑这些人。”

这人善于棘手的狡辩,比尔就心里祈求得到智慧。“先生,我相信你有一些好观点。”

这人冷笑着说:“你现在才明白自己,是不是?”

“可能是吧!”比尔说:“你真是个精明的人,你有个好智力。”

这家伙又吐了一口唾沫,得意地笑着说:“肯定的,我有好智力。我母亲从来不养傻瓜。”

“等一等,你刚才说你有一个智力?”

“哦,肯定的,我有一个智力。每个人不是都有吗?”

“它是人的智力吗?”比尔问。

这人迷惑不解地看着:“你怎么啦,孩子?你一定是失去了智力,它当然是人的智力啦。”

比尔说:“若它是人的智力,那么,人的某个感官就应该来表明它,是不是这样?”

“哦,我想……”

“你曾见过你的智力吗?”

现在,是这个不信者变慌乱了。“哦,喔,医生会……”

“现在,不是说头脑,”比尔打断他:“是说智力。脑和智力是有区别的。如果你看颅骨下面,你能看见的那部分是脑;而智力是头脑在想的那思想。你从未见过你的智力,是吗?”

“是的,我猜我从没见过。”

“你曾嗅过你的智力吗?或感觉到它?或尝过它?或听过它?没有,你从来没有,是吗?所以,照着你的推理,你没有任何智力。”

“我知道我有智力,”这人气愤地说。

“我也知道我有神,”比尔说着,对他作出这个好观点很满意。然后,他想到了聪明的最后一招。围观的人群中站着一个小男孩,他的翻领上用别针别着一朵玫瑰。比尔借来了别针,说:“现在,你明白我的观点吗?”他用别针刺了这个前神甫的手臂。

“嘿!”

“你感觉到它吗?”比尔问。

“当然,”他生气地说,揉揉手臂,皱眉头。

比尔“咯咯”地笑:“很奇怪,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

“我用别针刺你一下,你马上就感觉到了。”

现在,比尔把他的对手置于他控制的位置上。“那的确是我的观点;你若接受我所接受的同一位基督,那么你就会感觉到他,像我感觉到他一样。”

这不信者又气愤又不服气地跺着脚走了。比尔并不惊奇,尽管他成为基督徒才几个月,但他已向足够多的人做了见证,使他知道,他无法用雄辩改变人的思想。信心是一种从神来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