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手上的迹象
1946
威廉·伯兰罕把天使给他使命的事告诉妻子后，立即打电话给他以前的牧师。罗伊·戴维斯博士目前是印第安纳州片区宣教浸信会的总监。尽管过去比尔和戴维斯博士之间有些不和，但比尔仍然尊重这位长者的判断，把他看作是自己的总监。现在，比起其它任何时候，比尔更需要一些好的建议。那天使给他画了一幅世界性事工的奇异图画，但没有给他一点线索，要他从哪里开始或从哪个方向起行。也许主要他在宣教浸信会的框架内开始；若是这样，那么，戴维斯博士就能帮他起个头。
比尔坐在总监的书房里叙述着先前的痛苦和消沉，因为以为可能是魔鬼在干扰他的一生。他讲述了昨天一棵杨树如何像散架似地临到他；他又如何下决心去到林子里；如何要等到神遇见他并使他脱离痛苦才离开林子。他告诉戴维斯博士有关岩洞里那个旋转的火球和天使显现的事。他描述了那天使的外观，然后又分享了天使所告诉他的话：他将要如何为君王和统治者祷告，人们如何从全世界来找他，向他求问。
说到这里，戴维斯博士打断他的话，粗率地给他下了结论：“比尔，昨晚你吃了什么？你显然是做了一个噩梦。”
比尔觉得受了一击：“戴维斯博士，我真不敢苟同。”
这位长者举起手臂，毫不在乎地说：“哦，回家去，忘掉它吧，比尔。这只是你所看到的另一个幻觉罢了，你得了一种过于活跃的想像症。”
“戴维斯博士，你可以告诉我忘掉它，但神把某些东西深深地锚在我的心里。若你不想要我，别处会有人要我的。我有责任顺服神，到普天下传福音。”
看到这个年轻人这么严肃地对待天使来访的这件事，戴维斯博士试着要跟他理论：“比尔，你是想告诉我，你要到普天下去为基督赢取成千上万的灵魂？你，就凭你这七年的教育水平？”
“那是天使告诉我的，也是我所相信的。”
“你要怎么去做？”
“我不知道，所以，我希望你会给我一些有帮助的建议。”
戴维斯博士“咯咯”大笑：“我的建议是你回家去，好好睡一觉，也许你醒来时会更明智。你真的认为用这样一种神医治的神学能满足一个受教育的世界吗？”
“这不是我的神的医治，”比尔反驳：“这是神的应许，他是那位给我这个使命的神。”
戴维斯博士爱理不理地说：“你真的认为人们会相信你吗？”
“那不关我的事，”比尔毫无畏惧地说：“我要做的是忠实持守他的道。”
“比尔，要是你传讲这种东西，你将要对着支撑你教堂屋顶的那些柱子传讲。”
“那好，我将对着那些柱子传讲神的道，因为神能从这些柱子中给亚伯拉罕兴起子孙来。若是神差派我，某处就必定会有相信它的人。”
离开戴维斯博士的家后，比尔仍然决定要按着天使给的使命去行，不管结果如何，困难多大。然而，总监的嘲笑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丝的疑惑；在那星期剩下的日子里，这疑惑给他带来伤害，挥之不去。毕竟，这看上去真像一个荒唐的梦。他，卑微的比尔·伯兰罕，怎么可能带着一个神医治的恩赐去到普天下的各民中呢？看起来合乎逻辑，看起来又不大可能。
星期五下午，比尔走到斯普林大街的梅森药房，把每周二十八美元的支票兑换成现金，买了几个婴儿奶瓶和橡皮奶嘴，这样，六周大的利百加就能开始吸樟脑草茶。比尔刚下班，还穿着狩猎部门的制服。他走近那药房时，一辆从路易斯维尔来的巴士停在拐角处，让乘客下车。大部分乘客下了车，很快就往要去的地方去了；但有一个男人却没有。这个人把手提箱放在人行道上，扫视着周围，好像对那里很茫然。当他的眼睛看到比尔时，这人脸上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盯着比尔。
比尔走进梅森药房办他的事，完全忘了店外面那个奇特的人。当他走出药房，便看见那人拿起手提箱，朝着药房走来。那人又见到比尔，就停下来，脸上带着同样茫然的表情盯着比尔。一闪念，比尔想到这人可能要抢劫他。随后，比尔知道这想法很可笑，因为那是大白天，又在繁忙的交叉口，而且比尔在显眼的皮带上还挂着枪。
比尔转身沿着街走。即刻，他感到有一只手碰了一下他的肩。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捉摸不透的陌生人。
“请问，”那人说：“你是警官吗？”
“我是自然保护区的官员，”比尔回答：“我为印第安纳州狩猎部门工作。”
那人说话有点犹豫，好像很没有把握：“我……嗯……正找……某个人。也许你能帮帮我，你是……嗯……对这里很熟悉吗？”
“我一生差不多都住在这里，”比尔说：“你想找谁呢？”
此时，那人的脸色又是那种奇怪、茫然的样子。“我不是很肯定，你可能认为我发疯了，但让我告诉你我的故事。我住在肯塔基州帕迪尤卡，从这里沿河下去约二百英里。大约有两年了，我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这星期初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高大明亮的天使从天上下来，告诉我去印第安纳州杰弗逊维尔，请某个名叫伯兰罕的人为我祷告。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叫伯兰罕的人？”
比尔心里兴奋得“呯呯”直跳，心脏好像要从胸部里蹦出来。他说：“我妈妈在那个拐角处开一个寄宿处，她的名叫伯兰罕。”
“哦，她是伯兰罕，那也是你的名吗？”
“弟兄，”比尔说，用手搂着这陌生人的肩膀：“这星期早些时候，我站在一个岩洞里，一道大光照进来，一位天使告诉我要去为病人祷告。”
那人忍不住哭了起来。比尔脱下帽子，他们二人就在街角跪下，求神使那人恢复健康。比尔祷告完睁开眼睛，看见行人都站住了；男人们脱下帽子站着，以示尊重；妇女们安静地看好孩子。比尔觉得神的针扎了一下他的皮肤，就轻松地把他那一丝疑惑永远除掉了。现在，他确信是神差派了他；若是神差派了他，那么，神就会为他开一条路让他走。
那个星期天，比尔走进教堂，首先听到的是会众正在唱一首新歌。他喜欢所听到的歌（这首歌最终被定为他的主题歌）。这首歌节奏简单，曲调优美。当比尔听到会众重复用变换的歌词唱同一韵律时，他感到主的天使的同在，越来越近……好像天使也喜欢这首歌。
只要相信，只要相信，凡事都有可能，只要相信……
主在这里，主在这里，凡事都有可能，主在这里……
主，我相信，主，我相信，凡事都有可能，主，我相信……
那个星期天，比尔面对着会众，心里没有一丝疑惑，大胆地与会众分享天使所告诉他的一切话。他说：“从全国各地将有成千上万的人来这里，他们会把你们挤出去。除非你们对神真诚，早早就来，不然，就找不到座位。”
他的会众相信他；包括一个名叫查理·麦克道尔的弟兄。星期一查理在工作时，正在做焊接，眼睛被电弧闪光灼伤了。他的医生要他放心，失明只是暂时的，会持续八到十天。但查理打电话给比尔，无论如何请他来为他祷告。第二天早晨，查理眼睛好了，就去上班了。
他的老板摩根先生，看到查理这么快就回来工作，便觉得惊奇，就问他这事。查理解释说，是耶稣应允了他牧师的祷告。
摩根先生说：“我不知道你牧师的祷告能否帮助我妻子。她得癌症住在浸信会医院，快要死了。”
查理回答：“我不知道。你干嘛不在星期三晚上把她带去教堂看看呢？”
摩根的妻子玛吉，一位有二十一年经验的注册护士，得癌症住院已经好几个月了。她做过多次的爱克斯光治疗，但都不起作用。医生们给她动了探索性的外科手术，发现癌症已损坏了她胸部下面的身体。癌症扩散得很严重，缠绕着她肠胃通道的四周，就像树根缠住下水道的水管一样。医生把伤口缝起来，做出唯一的病情诊断：无论如何她是没有希望了。
星期三晚上聚会的时候，摩根先生用担架把他妻子抬进了教堂。她几乎失去了知觉。比尔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个已经废掉了的妇人。当她痛得痉挛时，嘴里就说胡话。比尔用他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正如天使告诉他要做的。他的手腕和前臂开始麻刺；左手有轻微的肿大，转成鲜红色。他的手背上冒出小白点，形成一种图案。他能感到有振动沿着他的手臂，经过肩膀，穿过胸膛，一直进到他的心脏。
比尔抬头看着摩根先生，问：“这妇人得了什么病？”
“她得了癌症，快死了，”摩根先生说：“你能帮帮她吗？”
比尔想起那天使的话：“你若能诚恳，使人相信你，任何疾病都无法在你的祷告面前站立得住，即使是癌症。”他看着摩根先生的眼睛：“先生，我相信神能医治她，问题是，你信吗？”
“我信，”摩根先生回答。
比尔闭上眼睛，奉耶稣基督的名祈求，使这妇人得医治。突然，他左臂上的振动停了。比尔睁开眼，惊奇地看到他的左手此时与右手一样正常。就在那时，他看见一个异象：摩根太太穿着护士服，在医院里照顾病人。比尔站起来，宣告说：“先生，不要害怕；因为主如此说：‘你妻子将要活着’！”
玛吉·摩根的医生一路陪她来到教堂，抗议说：“请原谅，伯兰罕牧师，那癌症紧紧地缠住她的肠胃，我们甚至不能用灌肠剂给她冲洗。”
“我不在乎她有什么问题。我看到她再次在医院里护理病人的异象。在林中遇见我的那人对我说，无论我看到什么，我就照着说，它也必定会这样。我相信他！”
第二天，玛吉·摩根完全清醒了，神志也清楚了。到了星期五，她胃口又回来了，也恢复了一些体力。星期六那天，她的医生完全愣住了，她走到大厅里，请求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