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
59-0419A
让我们低头祷告。我们仁慈的天父啊,能够来到你——我们的神和救主面前,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当我们听着那首美妙的诗歌“你真伟大”时,这让我们感到敬畏,因为我们知道你真是伟大。今天下午当我们传讲你时,求你再一次向我们彰显你的伟大。许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谈到我的往事。此时,求你给我力量和我所需要的,主。愿我在生活中所犯的一切错误成为一个踏脚石,能带领人们更亲近你。主啊,求你应允。愿罪人看到留在时空沙滩上的脚印,愿这些脚印能将他们带到你面前。祷告祈求是奉主耶稣的名,阿们。大家请坐。
[克罗弗弟兄说:“在你开始之前能先为这些手帕祷告吗?”]我很愿意。[克罗弗弟兄说:“这些和那些都是需要祷告的。”]好的,先生,谢谢你。这位圣徒——克罗弗弟兄,我们已经认识好多年了。昨天晚上我有幸和他聊了一会儿。他告诉我,说他曾经修养过一段时间。但现在,在他七十五岁的时候,他又回到了事奉主的工作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觉得自己累了。我以为自己累了,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他刚把一些放在信封里的手帕啊等等的东西交给我。这些东西都在信封里,已经装好了。
如果你们收听广播的,或是在这里的人,希望得到一块这样的手帕,那“安琪拉圣殿”一直不断地把它们派出去;你要是愿意,那只要写信给“安琪拉圣殿”,他们就会为手帕祷告,因为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合乎圣经的[徒19:11-12],这是神的应许。
一直以来我们在这方面做得都很成功,因为……你还会收到一封随之寄去的信,告诉你世界各地的信徒每天早上九点、中午十二点以及下午三点都在祷告。你可以想象,在地球的另一边,即使是晚上,也有人爬起身来祷告。因此如果成千上万的信徒都在同一个时间为这个事工和你的疾病,向神祷告,那么神怎么也不可能拒绝这些祷告。所以,我们,正如我所说的,我们没有什么节目,我们一分钱也不想要,我们只是……只是想帮助你,这是我们来到这儿的目的。让我们……
又有人送来一堆手帕。即使你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手帕,也请你写信给我们。如果你暂时用不上,就把它夹在圣经《使徒行传》第19章。要寄给你的手帕是一小块白布条。信中指导你该如何先认自己的罪。(谢谢你)怎样承认你的罪。如果你不先与神和好的话,你就别想从神那里得到任何东西。明白吗?然后上面还叫你的邻居和你的牧师来。如果在你的心里还对别人存有敌意,你就要先去与他和好,再回来祷告。在你家里开一个祷告会,将这手帕别在内衣上,并相信神。在每天的那三个时间里,世界各地都有信徒在祷告,形成一个祷告的锁链。
那手帕是你的,完全免费送给你。我们决不会事后再写信追着你要钱,或告诉你我们有什么节目要你赞助。即使我们需要你的支持,也没有什么节目让你支持。明白吗?我们这么做不是要留你的地址,我们这么做纯粹是要遵循主的事工。
仁慈的主啊,我们把这些小包裹带到你的面前,有的可能是婴儿的小背心,有的是小内衣,有的是小鞋子,或是手帕,都是要寄给那些有病和受苦的人们。主啊,我们这么做是根据你的话语,因为我们读到在《使徒行传》中,人们从你的仆人保罗身上拿了手巾和围裙,因为他们相信你的灵就在那人身上。结果恶鬼就出去了,病也退了,因为它们相信。那我们知道,主啊,我们不是圣徒保罗,但我们知道你还是那位不变的耶稣。我们求你成就这些人的信心。
有人说,一次以色列人因为顺服神,而后来陷入了困境,前面是海,两边是高山,后面是法老的追兵。有人曾说:“神从火柱中愤怒地向下观看,海就战兢,从中分开。给以色列人开了一条出路,让他们迈向应许之地。”
这次的复兴会到今晚就要结束了,我不知道今晚的聚会是否会在电台广播。但我想对通过电台收听的人们说,这次聚会是我多年以来参加的最好的聚会之一。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所参加的,最充实、和谐、最有爱心而且合作的很好的一次聚会。
[有一位弟兄说:“弟兄,我们会一直广播到下午四点一刻,整个加州南部,以及岛上的,船上的人都在收听你的信息,因为我们收到了各地发来的消息。你有广大的听众,成千上万的听众。”]谢谢你,先生。很好,很高兴听见这个消息。神祝福你们。
今天已经宣布了,我要讲一讲我的生平故事,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事。许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涉及这个内容。我没有时间讲得太详细,而只能讲一部分。我的一生中犯了许多错误,做过许多错事。我希望,电台的各位听众以及在座的会众,不要让我的错误成为你们的绊脚石,而是成为垫脚石,使你们与主耶稣更亲近。
今晚,我们会为今晚的医治聚会分发祷告卡。当我们说到医治聚会,并不是说我们要医治某某人,而是说我们为某某人祷告,是神在医治。神只是一直都施恩给我,垂听我的祷告。
那今晚的聚会是从……我记得他们说六点半是献唱会,如果你是通过电台收听的,那就请到时收听,一定会很美的,一向都是。
今天下午,在开始我的生平故事之前,我想先读一段经文。是在《希伯来书》13章,让我们从……从12节开始读。
我知道你们非常喜爱洛杉矶,你们有权爱它。它是一座美丽的大城市,尽管烟雾很重等等,但仍不失为一个美丽的城市,气候很好。但这座城不能常存,总有它到头的一天。
当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经常到一棵巨大的枫树下。在我的家乡有很多硬木林。我们有一种枫树——糖枫树,就是我们所说的硬枫树和软枫树。这棵巨大的树,是一种非常美丽的树。每当我从田里割完牧草和庄稼回来的时候,我总喜欢坐在那棵大树底下,抬头望着它。我看到它粗壮的树干,繁茂的枝叶在风中摆动,我说:“你知道,我相信这棵树能活上几百年。”但不久前我再去看这棵树的时候,却只剩下些残干枯枝了。因为“在这里我们没有常存的城。”
我记得我们住的那间房子,是用原木和泥巴搭的旧木屋。可能现在很多人从未见过这种用原木和泥巴搭的房子。那房子是用一些大原木和泥巴盖起来的。我以为那间房子会竖立几百年,但你知道,那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住宅区了,全都变了,什么事都在变化。但……
我看到我父亲,他个子不高,但很强壮、很结实。他是我所知道的,最矮小强壮的人。一年前我遇到了库茨先生,他以前曾跟我父亲一起伐木,是个伐木工。库茨先生是我的好朋友,是第一浸信会的执事。他对我说:“比利,你应该是个很强壮的人。”
我家前院有一棵老苹果树,后院还有三四棵小的。在树中间挂着一面老式,已经破了的大镜子,由几根弯曲的钉子固定在树上。如果在座的有木匠的话,那有点像你们所说的“衣服钩子”。那些钉子被弄弯,用来固定镜子,那里还有一把旧的锡制梳子。有多少人见过那种老式的锡梳子?我还能想到它的样子。
有多少人睡过干草床?哦,好家伙!有多少人知道谷壳做的枕头?哦,克罗弗弟兄,我肯定是到家了,没错。干草床,不久前我还睡过干草床,它……睡在上面很舒服,很凉快。到了冬天,他们就在上面铺上一条旧毛毡,然后再在上面拉上一块帆布,因为雪会从房子的裂缝中吹进来。你知道,那个老房子的房盖会被掀起来,雪就会吹进来。哦,我对这些印象太深了。
我爸爸过去常用的一把胡须刷子,你们一定没见过这个。那是一种用玉米外壳做的,用玉米壳做的刷子。他用妈妈自制的碱性肥皂调好后,再用那把玉米壳刷子把它涂在脸上,然后用一把又大又旧的剃刀来刮胡子。到了星期天,他就用一张纸,沿着他的赛璐珞衬衣领子贴上一圈,以防止泡沫沾到他的衬衣领子。你们见过这种做法吗?哦!
我记得在山下有一眼小小的泉水,我们从那里取水喝,用一个旧的葫芦瓢来舀水。你们有多少人见过葫芦瓢?哦,你们到底有多少人是从肯塔基来的?哦,瞧,这里有这么多肯塔基人,我简直是到了……我以为这里的人都是从俄克拉何马和阿肯色来的,但看来,肯塔基人也迁到这里来了。可能是前几个月那些人在肯塔基挖石油,所以就有很多人迁到这边来了。
我记得,当父亲进来,洗手准备吃饭时,他就卷起袖子,露出那粗短结实的胳膊。当他用手捧起水来洗脸时,他胳膊上的肌肉就鼓起来。我说:“你知道,我爸爸肯定能活到一百五十岁。”他是那么强壮!但他五十二岁就去世了。看到吗?“这里本没有常存的城。”是的,我们不能永远常存。
我们每个人都回忆一下。你们在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往事,像我一样。时不常漫游一下记忆的长廊也是很有意思的。你们不这么认为吗?我们回去,咱们都回到过去,回到我们拥有同样经历的童年。我生平故事的第一部分,我只简单的谈一下,因为它都在那本书里,你们很多人都有那本书。
我出生在一个小木屋里,是在肯塔基的山区。我们住的地方只有一个房间,地上没有地毯,甚至连木板都没有,只是光秃秃的地面。一个树墩,树墩上有三条腿,这就是我们的桌子。所有的小伯兰罕们要么都挤在桌子周围,要么就在小木屋前面的地上打滚,我们这一大群孩子看上去就像一窝负鼠在地上打滚,你知道,就是我所有的弟弟们。我们弟兄共有九个,还有一个小妹妹。跟我们这帮男孩子在一块,可真是够她受的。想到我们小时候所做的事,至今我们还很尊重她。她不能跟我们到处跑,她总是落在后面,因为她是个女孩儿,你知道,她受不了这些。
我记得在桌子后面只有两把椅子,是用树皮做的;就是把山核桃树的树苗扎在一起,然后再用山核桃的树皮编成椅子面。有人见过这种山核桃树皮做的椅子吗?是的,哦,我几乎可以听到妈妈的声音。后来我们搬进了有木地板的房子,妈妈总是把孩子们抱在腿上,摇晃着那张旧椅子,“咣铛”“咣铛”地碰撞着地板。我还记得为了不让小孩子们跑到门外去,当她洗衣服或做别的事时,就把椅子斜顶着门,这样她去泉边打水或做别的事情时,孩子们就没法出去了。
那时我们家很穷,是穷人里面最穷的。我们的小木屋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小木门能打开。恐怕你们都没有见过那样的房子。把那扇木门打开就等于是开窗了。白天,那小木门就老是开着,夜里就关上。那年头我们没有电,也没有煤油灯,我们用一种“脂油灯”。我不晓得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脂油灯。那,你们……你们有没有买过……有没有烧过松明?就是把一块松节点着,放在一个盖子上烧。它会冒一点烟,但反正我们也没有家具,不怕熏,只有那间小木屋会熏黑,但那木屋通风很好,因为屋顶有足够的通风口。
我生于1909年4月6日。当然你知道,我现在“二十五岁”出点头儿。我出生的那天早上,我妈说他们打开窗户……那时我们没有医生只有接生婆,而那接生婆就是我姥姥。我刚一出生,一开始哭,母亲想看看她的孩子,其实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他们打开窗户,当时天刚蒙蒙亮,差不多是五点。当时有一只知更鸟站在窗外的小树上。你们都在我生平故事的书上见到了它的图片。一只知更鸟站在那儿尽情的唱着。
我一直很喜爱知更鸟,收听广播的小朋友们,不要打我的知更鸟。你知道,它们……它们……它们……它们是我的鸟儿。你们有没有听过知更鸟的胸脯是怎么变红的传说?我在这儿先停一下。它的胸脯是怎么变红的。有一天,万王之王被钉在十字架上,他在那儿受苦,没有人帮助他。但有一只棕色的小鸟想把那些钉子从十字架上拔出来,它就不停地往十字架上飞,去拔那些钉子。但它太小了,怎么也拔不出那些钉子,于是它的胸脯被血染红了。从那以后,它的胸脯就一直是红色的。孩子们,不要打它,别碰它。
我们家的人没有什么宗教信仰,我们家族都是天主教徒。我父母都有爱尔兰人的血统。我父亲是纯正的爱尔兰人,姓伯兰罕;我母亲姓哈维,她父亲娶了一个切诺基印第安人,中断了一点爱尔兰的血统。我父母都不上教堂,他们的婚礼也不是在教堂举行的,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宗教信仰。在那山上连个天主教堂都没有,早期伯兰罕家族的两个拓荒者来到那里,整个伯兰罕家族就是从那时开始的。这就是我们家的家谱。
后来她打开……当他们打开窗时,那道光就悬在那里,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妈妈说,父亲为了我的出世买了一件新的工作服,他双手插在工作服的口袋里,就是过去伐木和搬运工穿的那种衣服。他们都给吓傻了。
我出生后大约十天左右,家里人带我去了一间叫做“负鼠王国”的小浸信会教堂,“负鼠王国浸信会”,一个很怪的名字。那里有一个巡回老牧师,这个传统的浸信会传道人每两个月到那里一次。人们会一起聚会,但只是唱一些歌,不过当巡回传道人经过时,他们就会开一次布道会。每年他们都会凑一袋南瓜和一些土产给他作为酬劳。那个老传道人经过时,我还是一个小婴儿。他为我祷告,那是我第一次上教堂。
就在我大约两岁多的那一年,第一个异象临到了我。
我必须要诚实。这里有些事是我不想说的,我巴不得能避过去不说了。但你一定得说真话,只要事情牵涉到你或是与你有关的人,那你就必须要把实情说出来。说话要诚实,而且一直都要这样。
那个人躺在那儿快死了,也许他的亲戚朋友正在收听,我要说出他的名字,他叫维尔·雅博罗。我想他有几个孩子可能也在加利福尼亚。他是个恶霸,是个很粗野的人,曾用栅栏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打死了。他是个又凶又恶的人。当时他跟我父亲之间动了刀子,我父亲差点把他给杀了,最后只得逃离肯塔基,过河到了印地安那。
当时我父亲的一个哥哥住在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维尔,是肯塔基,路易斯维尔,伍德·马赛克锯木场的助理总监。于是我爸爸就去找他的哥哥,我爸爸是十七个弟兄姐妹中最小的一个。于是爸爸去找他的哥哥去了,他在外面呆了差不多有一年。他没办法回家,因为到处都在抓他。后来我们从他用假名写的信上得到了他的消息,他告诉我母亲如何跟他取得联系。
我记得就在我家小木屋的后面有一眼泉水。在那段时间之后……我和我下一个弟弟相差有十一个月,那时他还只会爬。有一天我手里拿着一块大石头,要让他看看我多有劲,能把这石头扔进烂泥里去,那是泉水流出地面形成的一大片烂泥地。这时我听到树上有鸟儿唱歌的声音,我抬头往树上看,那鸟儿就飞走了。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向我说话。
当那只鸟飞走时,就从它所在的树上,发出了一个声音,就像风刮过树丛的声音,那声音说:“你会住在一个叫新阿尔伯尼的城市附近。”从我三岁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住在印地安那州离新阿尔伯尼不到三英里的地方。
记得有一天,我哭着从谷仓来到那房子。那地方后面有一个池塘,他们经常从那池塘里凿冰。你们很多人记得从前人们把凿下的冰块放在锯末里,那也是瓦绅先生在乡下储存冰块的办法。我父亲是他的司机,私人司机。这个池塘里有很多鱼。他们凿了冰放在锯末里,到夏天,当冰溶化了以后,水是很干净的,有点像湖冰。他们就用来放在牛奶或酒桶周围保持冷却,而不是用来喝的。
有一天我去到后面的那台抽水机那里打水,抽水机离我家有一条街那么远。我当时嚎啕大哭,别的孩子都不用干这活,因为放学后,其他的孩子们都到池塘钓鱼去了。我特别喜欢钓鱼。他们都去了而我却去不了,因为我还要为蒸馏器打水。当然,我谁也不能告诉,因为当时酿私酒是违法的。我那时真是苦啊!记得我当时一路瘸着脚走来,我的脚底下绑着个玉米棒,这样就不沾泥了。你们有过这经历吗?把玉米棒像这样放在脚下面,用绳子绑紧。它能让你的脚趾头翘起来,就像个乌龟头,你知道,都翘翘着。有这么个玉米棒在我脚底下,那不论我走到哪儿,你都能找到我。我就穿着它,我没有鞋子穿,所以我们从来不穿鞋,有时过了半个冬天都没穿过一双鞋。如果有鞋子穿,那也是捡来的或别人送的。我们的衣服也是别人或慈善机构送的。
我就在那棵大树下哇哇地哭(那时正是九月份),因为我想去钓鱼,但我却不得不用装糖浆的小桶给那几个大缸装满水。那种桶有这么高,能装半加仑水,当时我只是个七岁大的小孩儿。我要把水倒进一个大缸里,再回去抽两桶水。我们的水就是从那儿得来的。因为晚上,那些人要和我爸爸在房子里喝这些玉米威士忌。
我在那里哭着。突然间,我听到好像旋风似的声音,就像这样(希望我学的声音不会太大,)“呜……咝,呜……咝……”。就像这种声音,但四周却格外安静,我左右看看,它就像一阵小旋风,我相信你们称之为小龙卷风。每年秋天玉米地里都会刮这种风,把落叶等等都卷起来,是当叶子开始变黄的时候。我是在谷仓和房子中间的那棵大白杨树下听到那声音的。我四处察看,就像在这会堂里一样安静,没有一个树叶在动。我想:“那声音从哪儿来的?一定不是从这里来的。”我当时还是个孩子。那声音却越来越大。
我拎起那个小桶,又哭了几次,准备上路;当时我正在休息。我刚离开那棵大树没几步,也就走到那棵大树的树枝外面,哦,那旋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回头一看,一股旋风出现在树的中间,绕着树旋转,树叶也跟着翻卷。我想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每年秋天这个时候都会刮旋风,我们叫它旋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就像你们在沙漠里见到的那样。我注视着它,但它一直没有离开那棵树。通常旋风刮一阵就消失了,但这个旋风却刮了有两分多钟了。
我就继续上路了,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次,一个人的声音,就像我的声音一样那么真,说:“永远不可喝酒、抽烟,或以任何方式玷污你的身体,长大后有一项工作要你去做。”妈呀!这简直把我吓死了!你可以想象一个小家伙的感受。我丢下那些桶,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拼了命的跑回家里。
在那边乡下有一种很毒的铜斑蛇。母亲从院子里迎着我跑出来,以为我踩到了一条铜斑蛇。我跑过去,跳进她的怀里,尖叫着搂着她,亲她。她说:“怎么啦?你被蛇咬了吗?”她上下检查着我。
当时我正在为酿私酒的作坊打水,他说:“永远不要喝酒、抽烟,或以任何方式玷污你的身体。”一个年轻男人与一个女人在一起,做那种事,这是不道德。凭心而论,我从没有犯过这样的罪。神在这方面帮助我,不让我做这种事,等一会儿我继续讲的时候,你就明白了。那声音说:“永远不要喝酒、抽烟,或以任何方式玷污你的身体,等你长大了有一项工作要你去做。”
大约一个月后,有一天我和弟弟们正在前院玩玻璃球,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临到了我。我就停下来,坐到一棵树边。我们那里正处在俄亥俄河上游的岸边,我朝着杰弗逊维尔看去,我看到那里有一座桥架在河上,我看见十六个人(我数过的)从那桥上掉了下去,丧了命。我飞快地跑去告诉妈妈这件事,她以为我在做梦,但我父母记住了这件事。二十二年以后,就在我异象所见的同一个地点架起了一座市政大桥,也就是你们很多人经过的那个桥,在建桥过程中死了十六个人。
当时他们以为我只是神经紧张,不错,我是个神经紧张的人。如果你注意一下,就会发现,那些有属灵倾向的人都是一些神经紧张的人。看看那些诗人和先知,看看威廉·考伯,他写过那首著名的诗歌“有一血泉,血流盈满,涌自耶稣肋边”,你们知道这首歌。不久前我站在他的墓前,尤利乌斯弟兄,我想是的,我记不清了,没错,他也跟我们在一块。威廉·考伯写完那首诗歌之后,灵感离开了他,他就想找条河自杀。看,灵已经离开了他。像诗人、作家……哦,不,我是说先知。
看看以利亚,他站在山上曾叫火从天而降,又叫雨水降在地上;但当神的灵离开他,他竟因一个女人的威胁而逃命。四十天之后神发现他躲在一个山洞里。
我记得后来我逐渐长大,成了一个年轻人。(在下面的时间里,我会尽量快点讲)当我长大成了年轻人,我的思想跟所有的青年人一样。我去学校,去找那些女孩子。你知道,我人很害羞。不过,我最终也结交了一个女朋友,就像所有的男孩子一样,我估计那时我大概十五岁。哦,她很漂亮,她有一双像鸽子般的眼睛,牙齿白的像珍珠,脖子像天鹅一样,她真的是很漂亮。
还有一个男孩子,他……我们是好朋友,他开着他爸爸的老式T型福特车,我们就一起去跟女朋友约会了。我们要拉着她们去兜兜风,于是就加满了两加仑的汽油。我们必须得顶起后轮,去转动曲柄。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那种汽车,要发动汽车就得转动曲柄,但我们一路还都很顺利。
我一直都对女人抽烟有看法,自那时起我也一直没有改变这一看法。是的,女人抽烟是最下贱的事,这绝对没错。我想到……现在的香烟公司可能会找我麻烦。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那是魔鬼的伎俩,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杀手和破坏者。我宁愿我的孩子成为一个酒鬼也不愿他成为烟鬼,真的,我与其看着我老婆醉倒在地上,也不愿看到她叼着烟卷。那简直……
这个与我同在的神的灵,如果他是神的灵(你也许会有疑问),但你们抽烟的人要是上到台上,你们就绝对逃不过去,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你看看,每次当那些吸烟的人走到台上时神怎样谴责这罪就知道了。吸烟是很恶劣的事,远离它!女士们,如果你已经染上这罪,奉基督的名赶紧远离它。它会毁了你,会杀了你,它里面全是癌症。
当我看到那个漂亮的姑娘自以为潇洒地夹着一枝香烟,那差点让我背过气去,因为我确实认为我爱她。我想:“哎……”
记得我父亲的酿酒作坊还在运作的时候,我必须得在那里提水帮忙。我看到那些不超过十七八岁的女子,在那里跟那些像我现在这把年纪的男人一起醉酒。为了给她们醒酒,那些人就给她们喝浓浓的咖啡,好让她们回家给丈夫做晚饭。哦,等等这些事情。我说:“我……”我当时给她们的评价就是:“不值得用一颗干净的子弹把她们干掉。”是的,我厌恶这种女人。我现在要格外小心,避免还想着这类事。
但一个好女人是男人冠冕上的宝石,是应该受到尊重的。我母亲是女人,我妻子是女人,她们都是可爱的女人,我还有成千上万的基督徒姐妹是我非常尊重的。如果她们能尊重神造她时的样式,做一个贤妻良母,那就没问题。妻子,是神赐给男人最好的礼物之一。除了救恩,妻子是神给男人的最好礼物,如果她是个好妻子的话。但如果她不是的话,所罗门说:“一个好女人是男人冠冕上的珍珠,而坏女人是男人血中的水。”是的,没有什么事比这更糟糕了。所以,好女人……弟兄,如果你有一个好妻子,你应该向她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是的,你应该这么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孩子们,如果你有一个好妈妈,呆在家里尽心照顾你,给你洗衣服,送你上学,教你认识耶稣,那你就应该全心尊敬你亲爱的妈妈。你应该尊敬这样的女人,是的,先生,因为她是一个真正的母亲。
人们说肯塔基的山里人是文盲,把他们描绘成卡通片里的人物。然而那里的老妈妈可以到好莱坞,教导你们这些摩登母亲怎么养你们的孩子。如果她的女儿晚上回到家时头发蓬乱,嘴唇上抹着……(你们管那玩意儿叫什么来着?)脸上涂得花里胡哨的,衣裳不整,整夜泡在外面喝酒,弟兄啊,她会从山核桃树上掰下枝子,让她女儿再也不敢乱跑了。我告诉你,她……如果多一点管教,好莱坞就会学乖一点,整个国家也会好一点,真的。可是有人说:“赶时髦吧!”那是魔鬼的一个圈套。
再回头说那个姑娘。我看着她,心在流血。我想:“可怜的小东西。”
我正站在汽车的踏板上。你们记得,在老式的福特车上有一块踏板。我站在那块踏板上,她和我先前是坐在后座上的。她说:“你真的一支烟也不抽吗?我们女孩子倒比你还有勇气。”
我可忍受不了这个,我说:“把烟给我!”我伸出手,说:“我要让她看看我是不是娘娘腔。”我接过了那支烟并开始划火柴。我知道你们……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只负责告诉你事实。当我开始点烟的时候,我当时下了决心要抽烟,就跟我现在拿起这本圣经一样确定,这时,我听到那种“呜……咝……”的声音。我又试了一次,就是无法把烟送到嘴边。我哭了起来,把烟扔在地上。他们都在嘲笑我。我走路回家,我穿过田野,坐在那里哭了起来。生活真是苦啊。
我记得有一天,爸爸准备与孩子们下河去。我和我弟弟必须划着一条小船在河里来来回回寻找装威士忌的瓶子。我们在河里捡瓶子,每捡到一打可以换五分钱。爸爸和我一起,他有一个小扁……那些瓶子能装半品脱的酒。河边有一棵被风吹倒的树。那天爸爸和唐布什先生在一起,他有一条很好的船。我想法子讨好他,因为我想借他的船。他的船有个很好的舵,而我们的没有。我们的只能用桨来掌握方向。我真希望他能让我用他的船。他是个电焊工,给爸爸做蒸馏器。他们双脚跨在树上。我父亲从后兜里掏出一个扁形的威士忌酒瓶,他递给唐布什先生,他喝了一口又递回给爸爸,爸爸也喝了一口,就把酒放在从树上伸出来的一根枝子上。唐布什先生拿起酒对我说:“你也来一口吧,比利。”
连我爸爸也叫我娘娘腔!我说:“把酒瓶给我!”我把瓶塞拔出来,决意要喝。当我举起酒瓶时,“呜……咝……”我把酒瓶还给他们,哭着拼了命地跑过田野。有什么东西不让我喝酒,明白吗?我不能说我有多好,我已经决定要喝了,但是神的恩典,奇异的恩典阻止我去做那些事。我自己想要做,但他不让我做。
后来,当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她非常可爱。她是属于“德国路德会”的。她姓布兰巴,这个姓是从布兰珀演变来的。她是个好姑娘,不抽烟,不喝酒,也不跳舞。很好的一个姑娘。我和她接触了一段时间,那时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有足够的钱可以给自己买一辆旧的福特车,于是我们就一起外出约会了。那时候附近没有路德派教会,他们已经从霍华德公园迁走了。
有一位牧师,就是在宣教浸信会按立我的罗伊·大卫博士。阿普肖姐妹……就是叫阿普肖弟兄来找我,应该说是跟他提起我的那个罗伊·大卫博士。他传道并建立了第一浸信会,哦……我想不是第一浸信会,哦,是叫宣教……宣教浸信会,在杰弗逊维尔。当时他在那里传道,我们晚上去参加聚会,然后再一起回来。我从来没有加入教会,我只是想跟她一起去。因为我主要就是想跟她一起去,我还是干脆明说了吧。
我们一起去聚会,有一天我……她出身在一个良好的家庭,我开始想:“瞧,我不该浪费这个女孩的时间,我这样做不对。因为她是一个好女孩,而我却是一个穷小子。”那时我父亲的身体已经垮了,我没有办法养得起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她有一个很好的家,而且地上还铺着地毯。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地毯时,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绕着地毯边上走。我认为那是我一生中所见过的最漂亮的东西。“他们怎么把这么好的东西铺在地上呢?”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地毯。那是一种……我想那是编织毯的一种,我也可能弄错了。好像是用柳条之类的东西编的,它铺在地上,中间由美丽的红、绿两色条纹间隔编织而成,很漂亮。
记得,后来我就决定,要么向她求婚,要么就离开她,让其他条件更好,能对她好,又能给她更好生活的男人娶她。我会对她好,但当时我每小时只挣二毛钱,所以我不可能让她过好日子。我还得照顾全家,我爸爸身体垮了,我必须得照顾所有的人,所以当时我真的很艰苦。
我想:“好吧,我干脆告诉她,我不会再找她了,因为我怕毁了她的一生,怕她跟我受一辈子苦。”我想:“如果有一个男人能够拥有她、娶她、给她一个美满的家庭,那么我即使不能娶她,但能知道她幸福也就够了。”
我有点怕她母亲。她母亲……她这人有点难处。但她父亲倒是个文雅的荷兰人,是个老好人。他是铁路上的工作人员和弟兄会的组织者。那时他每月能挣五百块钱,而我一个小时才挣两毛钱,居然想娶他的女儿。哦,我估计这一定不行。她母亲非常……她是个好人,是那种上流社会的高雅夫人,你知道,是那种很高贵的女人,因此我和她不太投机。我只是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她一定认为她女儿厚普应该跟层次较高的男孩交往。我认为她想的没错,但那时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问她爸,更不敢问她妈,所以最好还是先问问她。”这样我就写了封信,在早晨上班的路上,把它扔进了信箱。这是星期一早上的事,而那个星期三晚上我们要一起去教堂。所以那个星期天我都在寻思着该怎么告诉她我要娶她,但就是鼓不起足够的勇气。
那个星期三的晚上,我来到她家。我想:“我怎么进去呢?若是她妈妈拿到了信,她非得整我一顿。若是厚普拿到就好了。”我在信封上写的是厚普收。我想:“我是写给厚普收的。”也许她还没有收到。
于是我停好我的旧福特车,你知道我把它擦得铮亮。于是我走上去敲门。天啊!是她的妈妈来开的门!我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我说:“你……你……你还好吧?布兰巴太太?”
到了教堂,我又突然想到:“要是她真地收到了,怎么办呢?”我再也听不进大卫博士在讲什么了。我偷偷看着她,心里想:“也许她只是暂时忍着,等出了教堂后,她就要骂我为什么写这种东西给她了。”我根本没听到大卫博士讲什么。过一会,我又望望她,心想:“我真是不愿意放弃她,哎,摊牌的时候到了。”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你知道,我又看看她,说:“今晚你感觉怎么样?”
那时我们已经走到门口了。我想:“哦,拜托了,可别在门口让我出洋相呀,我可没办法说服你的父母,快告诉我呀!”于是我就等着。
星期天晚上到了,聚会完后我送她回家。她一直看着我。我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我该回家了。她父亲查理正坐在书桌前打字,她母亲布兰巴太太在另一个角落里做着针线,就是拿钩子把那些东西都织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们管那叫什么,反正她就是在那儿做这种活儿。厚普一直看着我,直冲我皱眉头,要我去找她爸。哦,我……我这个急哟!我想:“万一要是他说’不’,那可怎么办呀?”我开始往门口走,我说:“我想我该走了。”
我走向门口,她也跟我走到门边。她总是送我到门口说“晚安”。到了门口,她说:“你不告诉他了吗?”
我想:“哦,这可好了。”我说:“查理,你是认真的吗?”他说……我说:“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你又很有钱。”
我们结婚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买不起任何家具。我想我们只有两三块钱。我们租了一套月租四块钱的房子,很小,很旧,有两间房。有人送给我们一张旧折叠床,你们见过那种老式的折叠床吗?我去商店买了一张小桌子和四把椅子,都还没有油漆,我们就赶紧给买了下来。我又找旧货商威伯先生,买了一个做饭的炉子,我花了七毛五分钱,然后又花了一块钱配齐了炉具。这样我们就都置备齐了。我记得我自己动手油漆那些椅子时,还在上面画了些三叶草呢。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很快乐。我们互相拥有对方,这就足够了。靠着神的慈爱恩典,我们是世上最快乐的一对小夫妻。
不久后,神赐福给我们这个小家庭,我们有了一个小男孩,起名叫比利·保罗。他现在就在我们的聚会当中。不久,又过了大约十一个月,神又赐给我们一个女孩,起名叫沙仑·玫瑰,取自“沙仑的玫瑰”。
在这段时间…… 我没有谈到自己信主的过程,但简单地说,我归向了主,并在宣教浸信会,由罗伊·大卫博士按立,成为一名传道人,有了我目前在杰弗逊维尔事奉的圣堂,我在牧养那个小教会。我……
就在我从波波湖钓鱼回来的路上,走到印地安那州的密苏瓦卡和南奔一带,我开始注意到许多汽车后面都写着“只有耶稣”的标语。我想:“只有耶稣,这听起来很怪。”于是我开始注意这些标语,自行车、福特车、卡迪拉克等各种各样的车上,到处都写着“只有耶稣”。于是我跟着这些车后面,到了一座大教堂,才知道他们是属于五旬节派的。
过了一会,有人跳起来开始说方言,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然后又有一些女人在那里玩儿了命地跑来跑去,后来他们所有的人都跳起来开始跑。我想:“哦,老兄,这些人可真是不懂教会规矩!”他们在那儿,又哭又喊等等,我想:“这都是帮什么人啊!”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坐在那里时间越长,就越喜欢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特别的好。我开始注意观察他们,他们还是继续着。我想:“我再忍耐一下吧,反正我靠近门口,如果有什么不对头,我拔腿就能跑出去,我知道我的车停在哪儿,就在拐角那边。”
接着我听说他们中的一些传道人是学者和学生,我想:“这不错啊。”
台上有人宣布:“请所有的传道人,不管什么教派的,都到台上来。”一共约有二百人上了台,我也上去了。主持人说:“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不能让你们每个人都讲道,只能让你们走过来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介绍你的名字和从什么地方来。”
那天他们有些年轻、优秀的传道人大有能力的传讲神的福音。然后他们宣布:“今晚准备讲道的是……”我想他们称呼传道的为某某长老,而不是称某某牧师,是长老。他们请来的是一位老黑人,穿着老式的传道人外衣,我想你们都没见过那样的衣服,后面拖着长长的燕尾,领子是天鹅绒的。他头上只有一圈白头发了。这可怜的老人,就那样子走上了台,站在那里,转过身来。所有的传道人都传讲了关于耶稣以及他是多么伟大等等,而这位老人讲的是约伯记中的“我立大地根基的时候,你在哪里呢?那时晨星一同歌唱,神的众子也都欢呼。”[伯38:4-7]
这位老人一开始就讲在天堂里要发生的事,而不是讲在地上要发生的事。他从起初的神一直讲到耶稣从天边的彩虹那里再来降临。我从未听过这样的讲道!当时,圣灵降在他身上,他跳的有这么高,两只脚后跟碰在一起,肩向后仰,并踮着脚尖走下讲台来,说:“你这里没有足够的地方让我讲道。”虽然他的讲台比这个讲台还大。
那天晚上我走出教堂时,我想:“明天早上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于是我把裤子压好,准备在玉米地里睡觉。我花一个硬币买了一整条不太新鲜的面包。那里有水龙头,我可以喝水,这样我就可以多撑一会儿。所以我就喝了点水,吃了我买的面包,然后又喝了些水。之后我走到玉米地里,从车上取了两个坐垫下来,把我的泡泡沙裤子夹在中间,把它压平。
第二天早晨我又去那里,我们被邀请吃早餐。当然,我不会与他们一起吃早餐,因为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放在奉献箱里。我就回去吃了我头天剩下的面包,然后进去坐了下来。他们有个麦克风,拖着电线挂在那里。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玩意儿,很有些害怕。他们中有个人拿下话筒,说:“昨天晚上在讲台上有一位年轻的浸信会牧师。”
哦,糟了!我只穿着一件T恤衫,泡泡沙裤子。你知道,我们浸信会的牧师是必须穿西装才能上讲台的。于是我坐着不敢动。当时他们正在北方举行一次国际性的聚会,因为要是在南方,黑人就不能参加了。他们那里有黑人,我是南方人,我那时自我感觉还挺好的,觉得自己比别人强。那天早上坐在我旁边的恰恰是个黑人,我坐下来看了他一眼,心想:“原来他也是我的弟兄。”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缩在那里,反正没有人认识我。我旁边的黑人转过头来,看看我,说:“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台上那人说:“上来吧,伯兰罕先生,我们请你讲道。”哦,我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我穿过这些人,走了上去。你知道,我满脸通红,耳朵发烧。我走上去,穿着泡泡沙的裤子和T恤衫,一个传道人,浸信会的传道人,竟然这样走到了麦克风前,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
在外面,有一个戴着德州大牛仔帽、穿着大皮靴的人向我走来,自我介绍说:“我是某某长老。”
我记下这些邀请,就回家了。妻一见我就说:“比利,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布兰巴太太要我去她那里,我就去了。她一见我就说:“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厚普开始哭起来,她跑出门对我说:“比利,不管妈妈说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神祝福她的心。
不久,几年之后,那是我孩子出生后的事了,1937年发生了一场水灾,发生了一场水灾。那时,我在巡逻队工作。洪水冲垮了房子,我尽力把人们从洪水中救出来。那时我妻子生了病,她得了肺炎,病得很重。他们把她带出来,普通的医院都已经满了,我们没法让她住进去,所以我们只能把她送到政府,他们在那里有个房子。后来他们又把我叫回去。我是在河边长大的,又是有经验的水手,所以我得尽力将人们从洪水中抢救出来。后来,我……
他们召我来说:“在切斯纳街有一座房子要被洪水冲垮了,有个母亲和一群孩子在里面。你看看你的摩托艇能不能进去救他们。”我说:“好的,我会尽力的。”
我以为她是指还有一个孩子在那所房子里。哦,在他们还照顾她的时候,我赶紧又开着船回去了。事后我才知道,她只是想知道她孩子在哪儿,她有一个大约三岁的孩子,但我以为她指的是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
这次我被冲进了河的干流上,那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天上雨雪交加。我抓住起动马达的绳索用力拉,想把船发动起来,可是却发动不了。连试了几次,还是发动不了。这时我已被洪水冲得越来越远,眼看就要冲到瀑布里去了。这下我可真急了!我想:“哦,我完了!我要死了!”我拼了命地拉绳子,我说:“主啊,求你不要让我就这么死呀!”我拉呀,拉呀。
我把手放在船帮上说:“神啊,求你可怜我,不要让我就这样丢下我的妻子和孩子,她们还生着病啊!求求你啦!”我不停地拉着拉着,可就是无法启动。这时我已经能听见瀑布的咆哮声了,再过几分种我就会掉下去了!我说:“主啊,如果你能原谅我,我向你保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跪在船上,雨夹着雪打在我的脸上。我说:“主啊,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一次用力拉绳,引擎启动了。我赶紧把油门推到最大,我终于回到了岸上。
我赶紧去到政府楼那里,看到洪水淹了那个地方已经有十五英尺深了。有一位少校在那里。我说:“少校,医院到哪里去了?”
几天后,我离开了小岛,穿过了洪水,终于在印地安那州哥伦布市的一个浸信会礼堂里找到了我妻子。他们把那个礼堂改建成了医院,里面用政府资助的小行军床设置了一些病房。我冲进去,大声喊着:“厚普!厚普!厚普!”我看见了她,她躺在那病床上,已经染上了肺结核。
六个月来,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来挽救她的生命,但她还是越来越虚弱。
他像这样走出来,手上拿着帽子。他一看到我,就哭了起来。我跑向他,抱住他,他也抱住我,说:“比利,她要走了。”他说:“对不起,我已经尽了全力,请了专家会诊,想尽了办法。”
我走进了病房。护士坐在那里,她在那儿哭,她跟厚普是同学。我看过去,她哭了起来,用手捂着脸走了出去。
我那时必须得上班,因为我们已经欠了几百块钱的医疗费付不起,所以我不得不工作。我白天只能来看她两三次,当她病情不断恶化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来陪她。
她说:“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要去福特韦恩之前,我叫你到城里去帮我买一双长丝袜吗?”
我认识一个叫西尔玛·福特的女孩,她在一毛钱店工作。我知道她们那里有卖女人的长统丝袜,于是我就上她那里说:“你好,西尔玛。”
我根本不懂得人造丝与真丝有什么区别,听起来都差不多。我说:“对对,就要人造丝的,给我来一对,要连着的。”我说错了,叫什么来着?连什么?连裤。我说:“给我来一双。”
我回到家,对厚普说:“亲爱的,你们妇女用品的商店都在大减价。”你知道作丈夫的总是喜欢夸耀。我说:“你看,我用你买一双的价钱买到了两双。这可是我的本事。你知道,是西尔玛卖给我的,可能她给我打了五折。”
她对我说:“比利。”我当时有点奇怪的是,到了福特韦恩之后,她又去买了另一双长统丝袜。她对我:“比利,你买的那两双是老年人穿的,我送给你妈了。很抱歉我这么做。”
我回到家,不知道该做什么。晚上躺在那里,听见什么东西响,我想大概是老鼠在我们放报纸的旧炉子里吧。我用脚把房门关上,门背后还挂着她的睡袍,可此刻她却躺在太平间里。又过了一会,有人叫我:“比利!”我听出是法兰克·布罗依弟兄,他说:“你的孩子不行了。”
我跳上车,往医院开去。我那可爱的小宝贝就躺在那里,他们已经把她送进了医院。
我一直等到他出去了。我无法再面对女儿的死,她的母亲还躺在殡仪馆里。我告诉你,“违背者的道路,崎岖难行。”[箴言13:15;中文合和本译为“奸诈人的道路,崎岖艰难”]等山姆和护士都出去了,我便溜进了房内,走进地下室。那是一间小医院。我女儿是在一间隔离区里,苍蝇就落在她的眼睛上,他们用一种我们称为蚊帐纱的东西罩在她的眼睛上。当她抽筋时,她的小胖腿和小手上下抽动着。我看着她,她才八个月大,正是招人爱的时候。
她的母亲总是把她放在院子里一个三角型的推椅里。我回来一按喇叭,她就“咿咿呀呀”地叫着要我抱。
那是我一生中最艰难、最黑暗的时刻。我站了起来,看着我的女儿,我想……这时撒但把这种想法放在我的思想中,它说:“瞧你,你这么努力地传道,过这么圣洁的生活,怎么到了你自己的孩子要死时,你的神却掩面不看你呢?”
孩子她妈临死时,说了最后一句话:“比利,继续传道。”
我抱起我死去的女儿,把她放在她妈妈的怀里,埋葬在公墓里。我站在那里听卫理会的传道人史密斯弟兄主持葬礼,他说:“尘归尘,土归土……”我想:“心归心。”她就这样去了。
记得那时候我上街也夹着奶瓶,以备他哭。有一天晚上,他跑到后院里(厚普快要生他时,那时她高兴坏了,因为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我在那棵老橡树下走来走去,比利哭着要妈妈,可我不能带他去找妈妈,我抱起他来,说:“哦,乖儿子……”
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听的心都要碎了。他哭着,当时已经是傍晚了,我把他抱在肩膀上,这样拍他哄他。他说:“爸爸,求你把妈妈带回来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但我没法忘记,我试着努力工作,我不能忍受回家的痛苦,那里已不再是我的家了。我以前愿意回家,虽然那里除了一些破烂的家具之外,什么也没有。但那是我和她一起分享过的,它曾经是我的家。
我说:“沙仑,亲爱的,爸爸多想再看看你啊,多想再把你搂在怀里啊,我的小宝贝。”我都快疯了,我这样已经有好几个礼拜了。我脱掉了胶皮手套,旁边就是两千三百伏的高压电。我脱掉了胶皮手套,我说:“神啊,我不愿意这么做,但我实在是个懦夫。沙仑,爸爸马上就来见你和妈妈了。”说完我就脱去手套,把手放在两千三百伏的高压电线上。平常你要是这么做,一定会给烧得一点血都没有了。我脱掉了手套,这时什么事发生了。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哭。这是神的恩典,否则我今天也肯定不会在这里举行医治聚会了。这是神在保护他的恩赐,不是我。
我回家了,不干了,我把工具一扔,说:“我要回家了。”
我曾经做过猎场看守员。我把手伸进箱子里,从套子里取出了我的手枪。我说:“主啊,我……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我要死了,我……我这是活受罪啊!”我一拉枪栓,枪口顶着我的脑袋,跪在阴暗房间的小床上,我说:“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我用力扣动了扳机,我说:“…… 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枪没有响!
我想我是走在大草原上,唱着那首歌:“马车上的一个轮子破了,牧场上挂着’出售’的牌子。”走着走着,我看到一辆有篷的旧马车,就像一个古老的草原篷车,轮子已经破了。当然,那象征着我破碎的家庭。等我走近了,我看见那里站着一位非常美丽的年轻姑娘,大概有二十岁,银白色的头发飘动着,蓝眼睛,穿着白衣裳。我望着她说:“你好。”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转过身来,看到有许多雄伟壮丽的宫殿,神的荣耀环绕着它们。我听见天使的唱诗班在唱:“我的家,甜蜜的家。”我踏上长长的台阶,使劲地跑着。当我到了门口,厚普站在那里,身穿白袍,黑黑的长发垂在背后。她张起双臂,像我每次疲惫的下班回家时,她习惯做的那样。我抓住她的双手说:“亲爱的,我在那边看见沙仑了,她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了,不是吗?”
我记得,我曾经想买一把椅子。我就要结束了。我们只有吃饭用的那种旧的木餐椅,那是我们唯一可以用的椅子。我们想买一张那种能向后靠的椅子,我忘了叫什么了,可能是叫安乐椅。这种椅子需要十七块钱,可以首期付三块,之后每周付一块钱。后来我们买了一个。哦,每当我回到家……我白天要工作,晚上就跑到街上,到各种可以传道的地方去传道,直到半夜。
她开始哭了起来,我知道出了什么事,我猜大概是椅子的事,因为他们已经通知过我,若再拖延付款他们就会来搬椅子。而我们实在付不起每周一元的费用,我没钱付。她伸开双臂抱住我,我走到门那边一看,椅子已经不见了。
就在那时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房间里。我四下看看,我能感到她的手臂还搂着我。我说:“厚普,你就在这房间里吗?”
不久前,在复活节的一天早晨,我和儿子带了一些鲜花给他母亲和妹妹。我们站在那儿,我儿子哭着说:“爸爸,我妈妈在这下面。”
哦,主啊,许多时候,我相信人们不能理解我所说的,他们认为这些经历很轻松。但当那个伟大的日子来到,耶稣会来,所有这些悲伤的眼泪都会被擦去。天父啊,我求你帮助我们为那一天作好准备。
当我们还低着头的时候,我想知道今天下午在这个大礼堂里,有多少人会说:“伯兰罕弟兄,我也想见到我亲爱的人,在河那边有我心爱的人?”也许你曾许下诺言要与他们相会,也许那天你在坟墓前对你的母亲说“再见”,也许你对你的妹妹说“再见”,也许你对你的父亲或其他在坟墓里的人,许下了诺言要与他们再相会,而你却没有做好准备,你不认为现在就是该你做好准备的时候了吗?
你们有多少人愿意站起来,走到这里来接受祷告,说:“我想要与我心爱的人相会?”请站起来,走到台前。如果有人还从未做过这种准备,你愿意现在就做吗?神祝福你,先生。我看到一位年老的黑人走出来了,别的人也来了。楼上的人,走下来,走到过道上来。还有你们想在祷告中被纪念的人,请站起来。对了,勇敢的站起来!很好,站起来!不管你在哪里,只要说:“我的父亲在那边,我的母亲或别的亲人在那边,我要去见他们,我要在平安中与他们相会。”就请站起来!站起来!会堂中到处都是站起来的人。请站起来说:“我要接受。”
神祝福你,这位女士。神祝福你,后面的人。主祝福你,先生。楼上的人,神祝福你们。当圣灵在这里,在我们心中动工、破碎我们的时候,请全体都起立,让我们一同祷告。
哦,主啊,是你使耶稣从死里复活,使信你的人凭着信心、相信而得以称义。主啊,我为站着要接受你的人祷告,祈求你的宽恕临到他们。哦,主啊,我为这些要接受你为他们的救主、君王和爱人的人们祷告。可能他们的妈妈、爸爸或什么人已经在河的那边,等待着与他们相会。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们有一位救主在等待着他们。愿他们的罪得到赦免,过犯得以涂抹,愿他们的魂在羔羊的宝血中得到洁净,愿他们从今天起生活在平安里。
神祝福你们。我相信我们的工作人员会看见你们站在那里,他们在几分钟后会到你们那里去。